第五章 成都——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

在成都，品茶是可以醉人的。街邊的水是前世的水，巷子的茶是今生的茶，用前世泡今生，今生戀在杯中沉淀，前世情在壺中漂浮。如果說，生命是一次盛宴，成都就是這盛宴中的一碗茶。心若千絲，無限蔓延，品了就不想再停，來了就不想再走。

“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”，這話聽著就泛著一股子的小資味兒，細細回味，又覺得話里帶著絲絲縷縷的情人般的留戀。成都，這樣一座風景如夢，生活如飴的城市，讓沒來的人心心念念，來了的人戀戀不舍，來一次，仿佛談了一場綿綿無期的戀愛。

成都之戀，從身到心，讓人全情投入，深深著迷。成都讓人著迷，在于它深藏不露的貴族氣質，在于這里與你坦誠相對的生活，在于這里滿大街小巷的誘惑你味蕾的美食。

在成都，大概最能通透地體會世俗的高雅含義。世俗是成都現今的生活狀態，高雅是成都歷史流淌至今的氣質。“大地春風十萬家，偏安原不損繁華”，作為曾經的帝國都城，成都在歷史的塵埃中仿佛流星隕落，失去了太陽給予的光環，卻始終堅守內心的炙熱；遠離金字塔頂端，卻把最普通的老百姓生活過的活色生香。成都的偏安帶著一種安然若素、處之泰然的態度，在瑣碎熱鬧的生活中超然成了一種氣質，像一個被歷史遺落的士子，身上總泛著那股子優雅的閑情逸致。

成都又叫蓉城。 “蓉”字，常常被用來作為女孩子的名字，聽起來端莊賢淑又美麗動人，正像這座城市優美的身姿。成都的美麗是婉約而又意象悠遠的。川蜀大地在雪山密林中延綿鋪展，常年溫潤的天氣使得這里的空氣都通透無瑕，整個成都倒像是中國淺淡卻充滿深意的水墨畫。近世的易君左為它寫了一首詩，似乎是成都最好的寫照：“細雨成都路，微塵護落花。據門撐古木，繞屋噪棲鴉。入暮旋收市，凌晨即品茶。承平風味足，楚客獨興嗟。”似乎很安于生活的平淡，眉宇間又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落寞。

莊子說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”，而對于成都的游人來說，與成都的相遇是注定要相忘而無法忘懷的。